在布拉格的坡道上,我遇见卡夫卡和一个年轻人在散步。我认得他,他不认得我。也许因为面孔的差异,他的视线曾掠过我。在他平静的面容里,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波澜。或者是只异化的野兽,正不断撕咬着他的心。他不会喜欢这个比喻,正如《变形记》的封面,他特意说过不要画上甲虫。但事与愿违。我看着他们往市区走去,拐过弯就看不见身影。望着不断向上延伸的山坡,不免意兴阑珊。想起他曾给父亲写的信,最后却未能送出。也许写完这封信,他已经耗尽了精力,看起来送到对方手里这最简单的行为,反而最为艰难。也许,写完信他就明白了,这信不送出去更好。它太直接了,直接而没有了余地。当晚我住宿在布拉格的一间小旅馆里,夜里做了个梦。梦见半山腰上一个人附在石壁间,要是能凑近看的话,会发现他站立的地方,仅仅够他容纳双足,再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腾挪了。能活动的就只有一只手,他左右手换着,用各种色彩给自己描绘了一个巨大而怪异的世界。然而他还没有完成,我就醒了。也许以后我会多次前去拜访,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。也许他的迷宫里,早已留下了标记,拜访的人,顺着这些标记,终将见到站在终点的主人。那双大而深邃的眼睛,早已看见了一切。预览时标签不可点
在布拉格
发布时间:2020/10/6 13:52:40